【团穿兵】盛世河山 (完结)


特种兵放假的日子不多,许三多本以为自己的假期都会被扔在训练场上,但他总是被队友们架出基地,架上飞机,架到这座滇边的小镇上。

 

他被架进客栈的时候,看到了已经围在桌前吃饭的白铁军一家人,一看他来,白铁军也就从那桌上下来。

 

他笑眯眯地对许三多打招呼:“班代,好久不见,甚是想念。”

 

许三多被他酸了牙,板着脸说:“这不就见到了吗。”

 

史今带着伍六一进来,许三多就板不住他那张脸,他眯起眼睛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:“班长!”

 

伍六一向两人打了个招呼,就带着史今的家小去办入住,史今走到许三多面前:“班长说得没错吧,现在从天南到海北,就是咱们俩一抬腿的距离。”

 

许三多笑:“可我,可我有的时候还是想,要是能天天看见你就好了。”

 

伍六一从二楼蹦下来,他指着许三多说:“我现在就能天天看见他,我不仅能天天看见他,我还能天天看见他儿子,还能听他儿子管我叫叔叔。”

 

史今拍着伍六一的肩膀:“三多呀,是要在军营里干一辈子了。不然的话也能来跟我们一起。”

 

许三多说:“是!”

 

史今就又去拍许三多的肩膀,成才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他:“那我呢?”

 

许三多说:“你不是要当咱村长吗?”

 

成才抬起手想弹他一个脑瓜崩,余光扫到吴哲扶着虞啸卿走进来,他只好作罢。

 

虞啸卿还是选择坐在大堂正中的桌边,吴哲替他拿了餐具到跟前,虞啸卿问他:“你今天放假?”

 

吴哲说:“是。”

 

虞啸卿说:“你放松。”

 

吴哲说:“是。”然后把自己的后背整个靠在椅背上。

 

虞啸卿无奈:“你队长呢?”

 

吴哲说:“他车上有些东西要拿下来,齐桓把车直接开进后院了。”

 

袁朗车上的东西是两头宰杀好的肥羊,死啦死啦搓着手看着袁朗和齐桓一人一头从后备箱里提出来。

 

袁朗把肥羊扔给死啦死啦,然后拍着那只肥羊的肚子说:“今晚给兄弟们烤全羊。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那好那好那好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摸着肥羊的肚子十分满意:“这是哪儿的羊啊?”

 

齐桓说:“许三多和成才联系的,是他们——他们以前部队辖区里草原上的。”

 

阿译跟在死啦死啦后面,他今天没有出门,就在客栈等着朋友们来。

 

他说:“草原上的羊好吃的呀,袁朗中校烤羊的手艺怎么样啦?”

 

袁朗说:“我的兵都吃过,高副营长的那两个兵也吃过,都说好。”

 

高副营长和他的那两个兵先去了南天门祭拜,然后才下山、过江来到禅达。

 

甘小宁问马小帅:“你之前来过吗?”

 

马小帅摇头。

 

高城说:“我也没来过。”

 

甘小宁说:“可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。”

 

高城带着自己的两个兵走进死啦死啦的客栈,崔勇带他们落座给他们上茶,死啦死啦的客栈里新换了一批茶叶,高城忍不住多喝了两口。

 

高城问崔勇:“您也是…和龙团长一起来的?”

 

崔勇回答:“是!”

 

高城就指着甘小宁和马小帅:“你看他们眼熟不?”

 

崔勇就先说马小帅:“我见过这张脸的。”

 

马小帅当然很好奇:“是什么人?”

 

崔勇不懂,他摸着脑袋说:“赤色分子吧。”虽然说法不一样,但和马小帅的身份几乎没什么不同,他觉得少了点滋味,但还是笑着谢过。

 

崔勇又对甘小宁说:“我见到过你啊。”

 

甘小宁说:“是吗?那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是干什么的?”

 

崔勇说:“那人把孟烦了捆起来示众,差点没把他给饿死了。”

 

甘小宁的脸色不好:“孟连长后来没事吧?”

 

谈到这个崔勇就爽朗许多:“他肯定没事了,被我们团的人你看他现在,生龙活虎的。”

 

生龙活虎的孟烦了正瘸着一条腿给客人们上菜,今天的客人们没有别人,只有朋友。所以他给虞啸卿上菜的时候得到了他叩击桌子的回应,给白铁军的家人们上菜的时候换来一阵掌声,给高城上菜的时候高城想招呼他坐下。

 

孟烦了说:“我不了,今天我们龙团长要求我不忙的时候就去他那儿三米之内。”

 

孟瘸子往后院拐,死啦死啦正蹲在地上和袁朗齐桓一起处理两只羊。阿译站在他身后围观。

 

看见孟烦了瘸过来,死啦死啦问:“前面都招呼好了?”

 

孟烦了说:“茶都有,菜上了一半,蛇屁股还在做。”

 

死啦死啦就挥挥手:“去看看迷龙到哪儿了。”

 

孟烦了摆手:“不用看,和康丫一块儿去火车站接他儿子和他曾孙去了。”

 

死啦死啦就指指地上的羊:“来一起,把羊肉固定到架子上去。”

 

五个人开始全心全意对付两头羊,李乌拉、豆饼和克虏伯也能上菜。

 

康丫借了一辆小巴车去的火车站,他本以为接雷宝的家眷一辆小巴车的空间绰绰有余,但迷龙一家就塞满了整辆小巴车,还想上车的人们只能留在原地。

 

他说:“让雷宝跟额走,雷宝面子大能借大客车来。”

 

于是康丫开着小巴车带着挨挨挤挤的迷龙一家先到了禅达。

 

迷龙一进客栈,气氛就更热闹一些,高城想让他来自己的桌上坐,迷龙心里却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孙子曾孙,他们一家坐了一桌。

 

雷宝坐下喝了口茶就跟康丫去旅游公司借车,齐桓拉着康丫问:“还有谁没来吗?”

 

康丫贼眉鼠眼地瞄虞啸卿:“还有好多人啊。”

 

虞啸卿坦然地回望康丫。

 

刚进门的郝兽医问:“还有谁嘛?”

 

康丫说:“就是很多人嘛。”

 

康丫出去了,郝兽医和要麻一起在高城那桌坐下。

 

高城举起酒杯给自己桌上的人们敬酒,袁朗在虞啸卿那桌上悄悄打越洋电话问他:“你这就开喝啊?”

 

高城举着死啦死啦新进的好酒说:“高兴嘛。”

 

那厢迷龙也开了酒举杯,于是大家就都一起举起杯来。

 

袁朗喝了第一杯酒就往后院里去,阿译正一个人翻转两只烤羊。

 

死啦死啦从后厨进来,他环顾四周,大喊孟烦了。孟烦了也从后厨拐进来,死啦死啦质问他:“人没齐啊?”

 

迷龙站起来说:“我儿子!我儿子办事儿去了。”

 

死啦死啦问他:“办什么事啊?”

 

迷龙嚷嚷:“就事儿呗,他现在大老板,比你可有钱多了,当然比你忙。”

 

死啦死啦就插着腰在大堂里乱转:“我怎么还是觉得缺人啊?”

 

被打发去遛狗的何书光从大门外进来,他把狗肉的链子一解,狗肉窜到自己的狗窝盘下了,他就坐到了吴哲旁边。

 

吴哲问他:“琴买了吗?”

 

他笑着点头。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不对啊,我怎么觉着还少些人那?”

 

孟烦了就冲他喊:“剩下的人都在南天门上呢!”

 

死啦死啦就只好走到门口冲头顶上的南天门喊:“今天宴请所有弟兄!还在的就来我客栈,吃喝管饱!”

 

 迷龙反感:“你喊什么!你那羊一烤,十里八乡的鬼啊魂啊的,都得来。”

 

虞啸卿却说:“再等等,是还有人要来。”

 

于是所有人都等着。

 

一对夫妇相携迈过门槛,他们身后跟着一串他们的子子孙孙们。孟烦了一眼认出小醉和张立宪。

 

孟烦了迎上去,何书光站起来,吴哲扶着虞啸卿站起来,年迈的张立宪尽力绷直自己,向他的军长敬礼,然后又向他的团长敬礼。

 

孟烦了从张立宪手中接过小醉,张立宪走到死啦死啦跟前。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又见面了。”

 

张立宪微笑:“上次见面是死别,这次见面是重聚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,这位老人又走到虞啸卿跟前。

 

虞啸卿说:“你老了。”

 

张立宪说:“是,我老了。可他们是年轻的。”他指炮灰团所有人。

 

袁朗就把齐桓往领座赶,给张立宪腾出个位置来。

 

张立宪说:“多谢这位,但我夫人——”

 

袁朗遥指和孟烦了相谈甚欢的小醉,他们都已经在高城那桌坐下了。

 

何书光和吴哲打商量,他成功和张立宪分坐在虞啸卿的左膀右臂。

 

在场身份最高者虞啸卿举着酒杯站起来,所有人都看着他,他把自己手里的酒杯递给上完烤全羊前最后一盘菜的死啦死啦。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我不知道说什么呀?”

 

虞啸卿斥:“说!”

 

死啦死啦只好硬着头皮说:“大家吃好喝好,但留点肚子,晚点有袁朗中校给大家准备的烤全羊!”

 

大堂里的人全都欢呼,推杯换盏劝酒声四起,后院烤羊的香气飘进来,死啦死啦就饮尽了手里那杯酒。

 

死啦死啦倒是没有去别人的桌上坐着,他挑了个和虞啸卿正对面的位置,两人隔着一整张小圆桌。

 

虞啸卿问他:“你这客栈怎么没有名字?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就是个小客栈。”

 

虞啸卿说:“这不光是个客栈吧,你是想让那些孤魂野鬼们都有个地方住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摸自己的后脑勺。

 

虞啸卿拍拍左手边的何书光:“他就是第一个。”

 

他又拍拍自己右手边的张立宪:“他要是愿意,也可以是第二个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掩饰:“我自己的弟兄都…”

 

“你自己的弟兄你都安置在家里啦!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家里都放不下啦!”

 

虞啸卿问:“如果我能找来你的董刀、你的邓宝、当年来华协助的美国人、活着的、回来了的、你的所有袍泽,你会把他们塞哪儿?”

 

被点住死穴的死啦死啦只能哑口无言。

 

他看着虞啸卿,虞啸卿波澜不惊地吃菜。

 

他盯着虞啸卿,虞啸卿风平浪静地喝茶。

 

他久久望着虞啸卿,虞啸卿终于说:“我没说我真能找到啊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恳切道:“您都能找到小张。”

 

很久没被叫作小张的张立宪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喊自己。

 

虞啸卿说:“六十年啦,他们到今天都几岁了?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您肯定能找到。”

 

虞啸卿只好说:“我已经去找了。”

 

死啦死啦感激道:“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
 

虞啸卿问:“但如果我能找到,你能让他们吃饱饭吗?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我能,我有钱,我还有厨子。”蛇屁股正和阿译一块儿把烤好的羊肉抬进大堂里。

 

虞啸卿问:“如果我能找到他们,你能让他们有家可回吗?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我能!我有钱!我可以扩建院子!”

 

虞啸卿一拍何书光的肩膀:“你看,人家不是没钱,是不舍得为了你扩建院子。”

 

死啦死啦说:“我这两天才赚够钱呢。”

 

没人搭理他,虞啸卿邀请何书光:“来我家住吧。”

 

何书光应:“是!”

 

虞啸卿用胜利者的目光扫过死啦死啦殷切的脸。

 

他说:“去拿笔墨来。”

 

死啦死啦喊:“孟烦了!”

 

孟烦了就只能抛下小醉带着满脸的怨气去买笔墨。

 

虞啸卿在桌上铺开一张纸,他在纸上笔走游龙,袁朗念出声来:“南天门?”

 

虞啸卿盖上自己的印章,把纸递给白铁军:“去给龙团长做个牌匾。”

 

白铁军就把纸揣起来。

 

死啦死啦问:“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

何书光替虞啸卿回答:“有家的回自己家,没家的才能在南天门暂住。”

 

蛇屁股和袁朗一起把两头烤全羊分成无数片,一片一片地落实在在场每一个人的餐盘里。

 

孟烦了端着盘子抢肉的孟烦了终于用筷子夹起一片塞进嘴里,脂肪在他口中化开,肉香满溢;辣椒和孜然在他的味蕾上跳动,其味无穷。他也不由沉醉。

 

死啦死啦拿胳膊肘捅孟烦了:“好吃吗?”

 

孟烦了瞪大眼睛点头:“好吃!”

 

死啦死啦又问孟烦了:“好看吗?”

 

孟烦了装糊涂:“您指什么?”

 

死啦死啦知道他有这一出,就也装起来,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:“就这盛世,这河山,好看吗?”

 

孟烦了环顾满屋子人,他又转过头去眺望南天门,他还收回目光看客栈门前的络绎不绝,可他就是不回答。

 

死啦死啦唱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二十六岁的孟烦了,再不是败兵的孟烦了,贪看住了这盛世河山那!”


感谢大家半个多月的陪伴!盛世河山就在这里完结啦!

感谢抗战英烈的牺牲,让我有机会看一看这盛世河山,让我们记住吧。

明天还会有一章废稿发出,如果不怕刀刀的话可以来看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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